苟侦凤翻山越岭请来救援人员寻找自己的爱子。
8月5日一大早,龙头山镇抗震救灾指挥中心外,救援人员开始整装列队。一位妇女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求求你们,我的老公埋着,我一个人刨不出来啊!”两名专业救援队员随后跟着她前往救人。
这位妇女前脚刚走,苟侦凤又带着乡亲赶来,拉住国家应急救援中国中铁二局昆明队队长文舟,满眼含泪。她16岁的儿子仍被埋在废墟里。地震毁坏了道路,他们一行四百多人,绕道几座大山,终于赶到乡镇求救。
余震来了,谁也不愿离开
地震发生时,苟侦凤在屋子周围摘花椒。儿子跟父亲李树林在堂屋里吃东西。轰隆一声,脚下的大地猛烈摇晃,父亲跑了出来,儿子却被埋在了废墟下。几分钟后,烟雾落定,苟侦凤也赶回来。
两口子一边大声喊叫着儿子的名字,一边双手对着废墟猛刨。两口子双手鲜血淋漓,但丝毫不敢停下来,他们知道,早一分钟,儿子生还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在八宝村萝卜地,一共有20多户人家。地震导致了多人被埋,村民们积极自救,将死者和生者从废墟刨出来。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又开始刨废墟。上午9时许,一次余震袭来。
“地在往下沉!快跑!”三娘大声一喊,苟侦凤发现地面裂开很大的缝隙。所有人都不知怎么办,苟侦凤的一位三哥,曾当过乡长,他把大家召集起来。“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大家犹豫,在地下埋着的,要么是儿子,要么是父母,目前生死未卜,也许他正在厚厚的废墟下苦苦等待。
谁也不想离开。
翻山越岭,到龙头山求救
“三哥”只撂了一句话:如果整个山都塌了,所有人都活不出去。说完就朝山顶走。人们跟着朝山顶走。但大家心里非常复杂。几十户人家,一百人左右的队伍,手拉手,互相鼓励着,披荆斩棘,爬往山顶。
一路上,大家议论着谁死了,谁可能还活着,然后就是沉默。
4日晚7时许,大家到了龙头山镇。所有人疲惫不堪,然后各自走散。天亮后,苟侦凤找到了指挥部。在这里,她遇到了专业救援队队长文舟。
带着救援队,徒步返回家乡
回家路上,村民们带路,苟侦凤冲到最前边。有了专业救援队,她有了底气,心急火燎地想把儿子挖出来,看看是死是活。而那么长时间那么辛苦走出大山的初衷,也是要把救援专家带回来,把埋在里边的人掏出来—不论死活。马路被上千吨的麻石冲断。大家在碎石上,小心翼翼地趴在上边,轻轻走过去,大气不敢出,生怕太大声会震动上边悬着的石头。
四个小时后,终于抵达萝卜地。
洗个脸,让他干干净净离开
救援队展开工作。中午12时许,战士们突然提高了嗓音:看到了!看到了!一摸冷冰冰的,满脸尘土,早没气了。
孩子放在地上,苟侦凤哭出声来。她从废墟里抽出盖瓦房用的木板,倾尽一个女人仅有的力气,把这些木板做成了一个简陋的棺材。
把儿子放进棺材后,这个母亲再捡来废墟里的砖块,砌起来作成一个新墓。砌砖时,她仔细地,慢慢地擦拭每一块砖,把每一块砖都擦拭干净。
听邻居说,她从来就喜欢把儿子打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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