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学生和张焕枝夫妇。京华时报记者李显峰摄
张焕枝赴法院询问案件进展。
2005年3月16日,《河南商报》报道了《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称一个叫王书金的人,供述自己就是石家庄西郊玉米地的“真凶”。这让已经承受10年痛苦、见人不敢直视的聂家人内心得到些许安慰。由此,聂母张焕枝开启了一段漫长的申诉路。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聂树斌案”进行复查。昨天上午,聂树斌的母亲张焕枝正式解除了与刘博今律师的委托代理合同,委托了最早申诉代理律师李树亭,两人于当天下午抵达山东济南。今天上午,李树亭将联同陈光武律师前往山东省高院,申请阅卷。 京华时报记者施志军
案件动态 原律师再出马申请阅卷
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通过官方微博宣布,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聂树斌案”进行复查。当天晚上7点半,刚刚看完天气预报,张焕枝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那头,一名律师告知了这一消息。这一进展,张焕枝兴奋不已。随后一段时间,她的电话被“打爆了”。
“我相信我们国家法律的正义,我也一定能为我儿子洗刷冤屈,直到我死。我不管石家庄中院、河北省高院怎么想”,张焕枝一再强调,国家在进步,法律也在进步。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等到儿子正名那一天,而眼下只有先好好地活着,等待着结果,“因为我一直都没有白跑,这些年来的坚持,还有这么多好人在帮我。”
昨天下午,张焕枝正式解除了与刘博今的委托协议,重新委托李树亭律师,在他的陪同下,二人已于当日下午5点抵达山东济南。随后,张焕枝又与陈光武律师签署了委托协议。记者多次试图联系张焕枝及其委托律师,但对方均委婉拒绝,称希望今天再见。
“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张焕枝说,“但也抱着最大的期望,我要叮嘱山东高院,希望他们抛开网上的东西,专心复查这件案子”。
今天上午,张焕枝及代理律师李树亭、陈光武,将前往山东高院,申请阅卷。
讲述
父亲的转变 绝望服毒后燃起希望
1994年夏天,年仅20岁的聂树斌生活得很安稳,家里给买了600多元的山地车。不料当年,他就因涉案被警方带走、羁押。1995年被判处死刑,并在当年被枪决。
聂树斌被枪决之后,其父聂学生便从来不与村民打招呼说话,永远是猫着腰、拄着拐,自己走自己的。
第二年,聂学生(已经在石家庄联碱厂上了20年班),同村人眼中的老好人,因无法承受这一事实,受不了工友议论,动起了轻生念头。安眠药藏了1个多月后,他终于趁老伴儿张焕枝出门的时候,整瓶服下。
幸好发现及时,经过抢救,聂学生的命虽然保住了,却也因此患上了偏瘫,卧床不起,吃喝拉撒都靠张焕枝一人照料。同时,因无法正常工作,单位的工资也一下降了一半。
知子莫若父,躺在炕上的聂学生心里一直认为,孩子是被冤枉的,“我儿子根本就没那个胆儿”。在亲朋好友的鼓励下,他下定决心,不能再这么“傻”下去,开始自己做恢复性的锻炼,一来可以减轻张焕枝的负担,二来也表明从灰暗中走出去的决心。
翻身、爬动、下炕……渐渐地,他能自主从炕沿挪到堂屋,然后再返回去。训练效果日见,他又让张焕枝缝了两个装满20斤沙的沙袋练习臂力。
这一系列的锻炼,聂学生都咬着牙挺了过来,用他自己的话说,“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后期康复训练时,他还在村边一处河沟连摔了两次,导致左膝内软骨骨折,打钢钉拔钢钉,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其间,张焕枝还患过一次耳聋,除了在石家庄市里上班的女儿聂树惠偶尔来照料,大部分时间都是两位老人相互鼓励,硬撑。
母亲的坚持 从被害人家属处求得判决书
2005年3月份,熬过10年光阴,低着头做人的张焕枝在得知王书金的名字之后,感到压在心上的石头一下轻了很多。
看到张焕枝心情有所改善,村里人这才敢当面和她提起聂树斌可能是“冤枉的”。正是这三个字,10年的忍耐化为申诉的动力,张焕枝开始踏上漫长的申诉之路,她一次次上访,辗转于各级公检法机关,试图通过一点点的努力推动案件“翻转”。
王书金的出现,让张焕枝既恨又欢喜。她认为,王书金犯下的罪、孽先一步让聂树斌承担了;而自认“真凶”的王书金,又给她带来“翻案”的希冀。
前两年,由于没有聂树斌的死刑判决书,张焕枝每次都被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以“无判决书不接受申诉立案”为由拒绝。下聂庄村50余名村民陪同张焕枝到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索要判决书,河北高院终作出答复:判决书不能给,理由在于,虽1996年修订的《刑事诉讼法》及最高法院司法解释规定,判决书必须送达被告人近亲属,但“聂树斌案”是在此前审判,“可给可不给”。
这一次,张焕枝被彻底激怒,“既然可给可不给,为何不给!”无奈,张焕枝只有一条路可走——请求当时收到判决书的受害者家属。但她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2007年,在好心人帮助下,被害女子康某家终于同意提供复印件,通过特快专递寄给了张焕枝。
叫天不应地不灵的张焕枝心里再次燃起希望,申诉也终得立案。同年,最高人民法院函告张焕枝,聂树斌案申诉材料已经交由河北省高院处理。
河北高院核查7年没有进展
张焕枝凌晨5点起床,给老伴做完早饭便匆匆出门,经过2个小时车程,早早到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领号。运气好的话,领完号,她需要等三四个小时,见到“聂树斌案”承办法官王琪,询问申诉进展。然而,立案之后,河北省高院却始终以“在核查”让她“再等等”。这一等又是7年。
步行到5路公交站,经过1个多小时车程,到西里转一次车坐一站,再步行15分钟。这段从下聂庄村通往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的路,张焕枝记不清走了多少次。9年108个月,至少每个月一次,母亲张焕枝为给儿子讨个公道,她不断到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法院进行申诉。
每月至少一次的申诉,相关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为了省钱,有一次,张焕枝从河北高院回家的时候,手里没有零钱,“转两次公交得3块钱”,张焕枝说为了找零,她走到一处菜市场,原本想在那儿买东西,看看水果摊,看看烙饼摊,又看了看熟食摊,终究还是不舍得花钱,最后买了一根冰棍,“10块钱花了1块,正好够坐车的零钱”。
有一次快到河北高院的时候,步行经过民心河,走着走着,“我的腿就走不动了,疼得不行不行的”,膝盖的剧痛,她一点一点挪着,靠在了河边栏杆上,“我一个老太太,想想自己多难啊,揉着膝盖很久,才稍微好一点,可是我那泪就下来了。”
家庭的守望 看法制栏目寻找“答案”
10年,这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家庭过得抬不起头,两位老人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同时,丧子之痛又几近拖垮这两位老人。
在同村人眼中,聂树斌“老实得很”,是典型的内向性格,加上家里看管得也严格,不相信事情是聂树斌干的。在村民们看来,张焕枝和聂学生是故作坚强,虽然对外人从来不提聂树斌。
聂家的生活平静而清贫,历经变故,家中的布置仍透着仔细。推开漆黑油亮的院门,院内收拾得干净利落,正房客厅里一张方桌靠着墙,桌布绑得结结实实,白色地板砖明亮如新。记者采访过程中,每次问其亲朋好友,张焕枝都表示,“不用问他们,只问我一个人就行了,别人的生活就不要打扰了”。
张焕枝说,儿子走的那几年,日子没法过,每天靠看电视缓解,只看法制频道,直到现在,《今日说法》也是老两口最喜欢看的栏目。春晚,他们也不怎么看,“看晚会那热闹样,更难受,想想要是树斌还在,那得多好,再看看身边就我们俩,孤零零的,总是缺少点儿啥”。他们期望着,从电视节目中寻找到一些与儿子案件的相似之处。
而聂学生则听不得有关聂树斌的任何事儿,听到了就会声嘶力竭。因此,每有记者到访,张焕枝都尽量不让老伴在旁边,“他大脑受刺激,怕他再犯偏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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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树斌和王书金 究竟谁是玉米地里的凶手
1995年4月,因被认定是一起发生在石家庄西郊玉米地里的强奸杀人案凶手,河北石家庄青年聂树斌被执行死刑。
然而10年后,一名叫王书金的男子被警方抓获,他却供认自己曾犯下一起强奸杀人案,经调查,案发地正是聂树斌案的那片玉米地。究竟谁是玉米地奸杀案凶手?
聂树斌家人从案发后就坚信聂树斌不会是凶手,王书金的供认让聂树斌家人开始了申诉之路。历经近10年的申诉,聂树斌案迎来了重大转折——今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做出决定,指令由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复查聂树斌案。
京华时报记者详细梳理聂树斌案发生的始末,还原这起当时曾被视为不容置疑的铁案,是如何变成重大疑案,再次追问聂树斌案的真相。
聂树斌被捕
1994年8月5日,河北省石家庄市西郊孔寨村一片玉米地发生一起强奸杀人案,一名康姓女子被人强奸后杀害。现场情况显示,凶手将康某强奸后,用一件衬衣将康某勒死。当时的石家庄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展开调查,9月23日下午,石家庄市下属的鹿泉市下聂庄村村民聂树斌被警方抓走,他被认为是这起强奸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聂树斌当年只有20岁。10月9日,聂树斌被批准逮捕。
执行死刑
经过半年多的审理,1995年3月15日,石家庄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一审判决,认定聂树斌正是强奸杀害康某的凶手,一审判处其死刑。聂树斌不服,向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1995年4月25日,河北省高院做出二审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4月27日,聂树斌被执行死刑。
聂树斌的家人始终不相信他会是该案的凶手,也没有停止申诉。
“真凶”现身
10年一转眼就过去了,2005年1月18日,河南省荥阳市公安局索河路派出所干警在治安盘查中,抓获一名叫王书金的男子。王书金为河北省广平县人。王书金被抓归案后,供述了自己的一系列犯罪行为,包括多起强奸杀人案,作案地点均在河北省,河南警方迅速通知河北警方,案件移交到广平县警方。
很快,广平县公安局副局长郑成月带队开始审讯王书金。在审讯中,王书金提到,1994年8月,他在石家庄市西郊孔寨村附近曾将一名30多岁的女子强奸后杀害。在带领王书金到石家庄指认现场时,广平警方从石家庄警方获悉,当年这起玉米地强奸杀人案的凶手早就查获并被枪决了。一案两凶的情况突然出现!究竟谁是这起案件的真凶?
媒体披露
一案两凶的情况也很快被河南商报记者获悉,经过采访,2005年3月,《河南商报》刊发了《一案两凶,谁是真凶》的报道,最早披露了王书金可能为当年玉米地强奸杀人案真凶,聂树斌或许被冤杀。
该报道刊发后,全国上百家媒体跟进报道,聂树斌在被枪决10年后,其案件发生重大转折,究竟谁是当年那起案件的真凶,聂树斌是否被冤杀,引发全国公众的关注。
官方重查
《河南商报》报道刊发后的第三天,河北省政法委成立了工作组,负责对聂案重新调查。河北官方承诺:重新调查,尽快公布真相……
一案两凶的情况发生后,始终坚信聂树斌不是当年那起案件凶手的聂家人开始了申诉之路。聂家人和律师来往于河北省高院、河北省公安厅等部门之间,但将近两年时间,河北官方再无任何答复。聂树斌案陷入沉寂。
“真凶”脱罪
2007年4月,王书金被河北省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在庭审中,王书金多次主动承认1994年的石家庄玉米地强奸杀人案,但最终该案没有被认定。王书金向河北省高院提出上诉,理由就是一审法院不认定他实施了玉米地强奸杀人案。王书金也通过律师获悉,聂树斌已经作为这起案件的凶手被枪决。
2007年7月31日,河北省高院二审开庭审理王书金案,王书金再次对玉米地案供认不讳。这一次开庭后,将近6年时间,王书金案件再没有任何消息,聂树斌家人的申诉也石沉大海。
沉寂6年
王书金案件沉寂近6年后,2013年6月25日,河北省高院在邯郸开庭,再次审理这起案件。此次的庭审,一出中国法制史从未有过的审理局面上演:应该指控嫌疑人有罪的河北省检察院一方,却坚决否认王书金就是玉米地案的凶手,并出示了一系列证据予以证明。而应该极力否认自己是玉米地案凶手的嫌疑人,却坚定承认自己就是案件凶手。王书金的辩护律师朱爱民在庭审中提出,需要查阅聂树斌案件的案卷,并申请休庭。合议庭同意了这一申请。
2013年7月10日,在查阅过聂树斌案件的部分案卷后,王书金上诉案在邯郸再次开庭审理。2013年9月27日,河北省高院对王书金案件作出二审宣判,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判决再次否认王书金为玉米地案的凶手。目前,王书金案已经进入死刑复核阶段。
异地复查
王书金被二审宣判后,公众及相关专家曾担忧,河北省高院的判决否认王书金是玉米地案的凶手,一旦王书金被执行死刑,聂树斌案将无法继续申诉。时间过去一年多,王书金的死刑复核尚无结果,聂树斌的申诉也陷入沉寂。
2014年11月20日,聂树斌的申诉代理律师刘博今介绍,王书金被二审宣判后,他曾多次前往河北省高院,要求查阅聂树斌案的案卷,但均被该院以各种理由拒绝。
2014年12月12日,最高人民法院指令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复查聂树斌案。最高法的决定中指出,聂树斌案的案卷将移交到山东省高院,依法保障申诉代理律师的阅卷权。
聂树斌案和王书金案仍是疑问重重,主要聚焦在花衬衣和钥匙两大疑点上。
1.花衬衣是否当年那件?花衬衣来自哪里?
2013年6月25日,王书金案二审,聂树斌的母亲在休庭后指出,法庭上出示的照片显示是一件短袖衬衣,而当年聂树斌被抓后,警方拿给她辨认的是一件长袖花衬衣。
此外,王书金的律师拿放大镜仔细观察,照片上的衬衣非常整洁干净,没有任何污渍,不符合缠绕在高度腐烂的尸体上8天这一情节。律师还当庭指出,法庭上应该出示物证原件,而不是照片。至于花衬衣的来源,检方在法庭上并没有做出说明,王书金的供词也没有涉及,在法庭上,他回忆不起来。
聂家申诉代理律师李树亭曾对媒体分析,该案先后出现5件衬衣:1.现场勘查发现一件;2.案发后警方从受害人康某家中拿走了一件;3.案发后警方曾拿着一件衬衣给聂树斌母亲辨认;4.警方也曾拿着一件衬衣给受害人康某的家人辨认;5.2013年6月25日庭审出示的照片中的那一件。
李树亭判断,在聂树斌的供述中,必然提及那件衬衣。问题是,“这5件衣服,是不是同一件?”
2.王书金供述的钥匙,是否聂案中被忽略的那串钥匙?
聂案卷宗公开部分显示,现场物证包括一串钥匙。案发后,那串钥匙很快作为遗物发还给康家。根据“有当事人供述的证据,应该记录保存在案”的办案规定可以推测,聂树斌的口供应该没有提到钥匙。
疑似真凶王书金在供述作案过程时也提到钥匙。他说:“还有一串钥匙,我觉得没有用,就没有拿,钥匙放在女的西边、自行车东边的地上”。
2005年最先报道聂树斌案的老报人马云龙告诉京华时报记者,办理王书金案的广平警方曾透露王书金供述钥匙的细节,当年因为报道不能泄密,他用“非亲到现场不可能提供的证据”来表述。
马云龙阐释这句话的含义:王书金曾经供述,他作案后拿起过钥匙,在井台边藏匿死者的衣物后,突然想到,从现场带走死者的这串钥匙很可能给他带来麻烦,所以又返回现场,将这串钥匙扔回死者的旁边,依他自己说法是1米左右。“后来我看到聂树斌案的现场还原,果然在离死者70厘米处有一串钥匙,只差30厘米。但是在被枪毙的聂树斌的所有供词里,只字未提这串钥匙。”
马云龙认为,在完全没有案卷的参考下,王书金能够在远隔11年后准确地指出这串钥匙的位置,说明此案绝对是王书金干的,不可伪造。“我现在仍然认为:其他什么证据可以不要,只要把这个证据扒出来,就能证明王书金是康某案的凶手。”
专家观点 聂案是否为冤案取决于案卷内容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研究人员、尚权律师事务所刑辩律师毛立新曾指出,由于案件发生至今已经太久,相关证据已经消失。而按照刑诉法的要求,仅凭口供不能定案。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需要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河北检方及河北省高院最终不认定王书金为玉米地案件的凶手,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照同样的原则及标准,聂树斌案也该遵循疑罪从无的原则。毛立新认为,目前聂案判决书等披露的材料中并没有提到精斑检测之类的物证,也就是无从断定到底是谁奸杀的被害人。王书金对玉米地案的供述,与聂树斌案有太多吻合之处,这是个需要解释的问题。王的供述虽然不足以确定他就是玉米地案的凶手,但足以导致公众对聂树斌案产生合理怀疑。
对于聂树斌案是否为冤案,中国政法大学刑事诉讼法教授、刑事司法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洪道德指出,从刑诉法的角度来说,即使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了对王书金的死刑判决,王书金被执行了死刑,也不代表聂树斌案就没有改判的可能。洪道德认为,从法理上来说,王书金案如何判决,与聂树斌案是否能改判是没有必然联系的。只要聂树斌案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就应该依照疑罪从无的原则予以改判。而聂案是否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只能通过案卷来决定。目前,河北省司法系统依然不允许律师查阅聂树斌案的全部案卷,聂案的全部案卷无法公之于众,成为聂案改判与否的一个最重要因素。王书金若被执行死刑,聂树斌家人依然有机会进行申诉、反映。京华时报记者张剑 李显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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