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独木成器　道出琼州古风

核心提示：所谓独木器具，就是指以整块木材制作的器具或者是器具的主体部分由整块木材制作完成。

新华社发 图文无关

名贵木材，珍稀物种，天然的地理优势让海南岛自古以来就是一座宝库。生活在此的世代黎族人民就地取材，用劳动人民的智慧书写着人类与自然之间和谐共生的篇章。在这历史长河中沉淀出的、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中，独木器具算作之一。

木材是海南岛上最为富有的资产之一，特别是穿梭在南部热带雨林区域中，种类繁多、形态各异的各类树木既是岛屿变迁的见证者也是当地居民生产生活取材的重要源地。作为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族群，黎族人千年来使用本地木材制造各类器具，这其中尤以独木器具最为典型。

所谓独木器具，就是指以整块木材制作的器具或者是器具的主体部分由整块木材制作完成。人们熟悉的木雕工艺品也是独木制作而成，但并不算作器具范畴内。

同为自然恩赐，不比矿石打磨出的珠宝或工艺品熠熠生辉，以木材为原料的独木器具更显古朴自然，也更接“地气”。它的成形淋漓尽致地彰显出人类劳作与天然材料的相辅相成。

为生产生活造“重器”

犹如石器、青铜器一般，独木器具的出现和广泛使用也是记载着时代的重要符号。更加值得关注的是，即便是在今日，独木器具仍在被使用，虽不常见但的确存在。

黎族人制作的独木器具主要集中在生产、生活两大类。大到独木舟、独木棺，小到独木枕、针线盒，黎族人用木头诠释着他们对生活的认知。

在省博物馆琼崖村展厅门口，一艘独木舟被摆设在此，船桨轻倚船身。虽然船身表面已略显枯槁，但这艘独木舟依旧能让人看出它曾在水中摇曳的历史痕迹，仿佛载着黎家人的故事从古时漂来。

省博物馆“仙凡之间”展厅通过还原场景、陈列诸多生活器具来向公众展示着海南黎族、苗族等少数民族的生活风俗。场馆中，一只灰色造型的“牛”栩栩如生，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独木牛铃。独木牛铃、羊铃也是黎族生产类独木器具中常见的物件，长方形的木盒子中间悬挂着小木棒，随着家畜在田间野外的移动撞击盒子而叮咚作响。

而同样在田间“叮咚”响起的还有人们熟知的黎族传统乐器“叮咚”，长方形的木条悬挂在木架上，在击打中清脆作响。

“海南黎族人制造用于生产生活的独木器具，除了因为海南盛产各类木材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相较于内陆地区，生活在海南岛上的人们相对封闭，在冶金等方面的生产力水平较低，而木料的加工制作相对容易。”省博物馆副馆长王辉山介绍。

在展厅中，有几把独木铲颇能反映出海南本土生产技艺的发展。这些原本木制的铲或者锨，为了使其更加尖锐，提高劳动效率，人们用金属将铲或锨的外沿包裹。为何不将整个铲、锨部分都做成金属？那是黎族地处山区，交通不便，金属比较稀缺，也比较昂贵。

独木器具中还有一种常见的器具就是舂米臼，内陆地区多用石米臼，而在海南，无论是黎族还是苗族都以独木米臼居多。

制作米臼、米桶或是皮鼓等器具时，匠人们为了省时省力除了选取中空的材料外，还多会用火来烧木材芯的部分，而非一点点凿。当火将木芯烧掉大部分时，人们才会用凿子去修正边缘。在今天的黎族地区，独木米桶仍常可以见到。

除了这些“大件”外，织锦用的打纬刀，耕田用的木犁都让人们看到了木制工具，特别是独木器具在黎族人生产活动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质朴之间显美感

如果说木制的生产器具体现了木头耐用等优良品质，那么独木器具中不少制作精良的生活物品则是表现出木材的质地、线条与美感。

质朴的木盒子中蕴藏的是制作者对美的巧思。在展柜中，刻花针线盒已显得有些斑驳，木料的本色就是这个针线盒最好的配色。如此的质朴仿佛让这木料的香气飘出了玻璃展柜。针线盒分盒身与盒盖两部分，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制作人还在盒子外表刻上了辨识度极高的各种黎族传统织锦图案花纹，为其添色不少。

展示着美感的除了精巧小物，还有黎族多脚木凳、皮鼓等。用整块木料制成的多脚木凳成圆柱形，中间如笼子般镂空，这就需要匠人一点点掏空制作。而这木凳在旧时也常常被当做黎族人女儿出嫁时的嫁妆。

海南黄花梨远近闻名，所以，海南本地的独木器具中自然也有不少用黄花梨制成的生活物件。几件线条简单却均匀对称的黄花梨枕凳引人注意，如此制法、如此材质让人不免联想到南国炎热夏季，枕上木枕时的那般舒爽。其中一个支起来是枕头，折叠收起来则变为平板，便于携带。

在参观省博物馆的木制器具时，我们注意到，不比瓷器等器具，这些木制器具的标签上没有明确写出物品的年代。据介绍，木制器具，特别是这些黎族独木器具在年代断定上往往具有一定难度，原因是当年的制作者不会像烧瓷器的匠人们一样，在物品上留下年代印记，这就让后人较难断定它所属年代。

现代冲击下成族群记忆

事实上，独木器具并不专属于少数民族，在省博物馆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以整块木料制作的月饼模、酒杯、筷子篓等器皿，而这些都是汉族人生活中的常见之物。从雕刻、做工来看，这些富有浓浓近现代生活气息的物件更加精美。

然而，说到海南黎族独木器具及其制作，正如诸多历史流传下来的物件和技艺一样，随着人类经济社会的发展，独木器具的使用及其制造技艺都受到了现代文明的冲击。虽然，今天仍能够在一些黎族人家看到独木米桶等生活用品，但不可否认，独木器具的使用已大大减少。特别是随着城镇化发展，大批黎族人搬进了现代民居后，独木器具消亡的速度也大大加快。时至今日，已鲜有黎族人会制作独木器具。

独木器具制作与使用历史悠久，虽制作工艺较为原始，但成品却富有古朴之美，这项属于黎族人的传统技艺承载着民族的薪火相传。令人欣慰的是，黎族独木器具制作技艺已于2014年入选海南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今天，当人们再一次欣赏这些独木器具时，除了了解它们曾经的用途外，也读出了一份族群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