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火车没有方向盘，在轨道岔路口怎么转向呢？这需要道岔。铁路的每一个岔路口，都有一副道岔。如今，随着铁路自动化水平提高，电动道岔“大行其道”，除了一些专用线路，已经很少有人工道岔了。

在铁路南京西站，还有20名职工，依然坚守在人工道岔这个岗位上，他们被称为“最后的扳道工”。

改变火车行进轨道的人

有着百年历史的南京西站，是沪宁线的尽头，早些年就没有客运了，但因为很多始发车辆要停靠、调头或检修、加油，这里还有人工道岔，还有扳道工。

1月19日上午，天空飘着蒙蒙细雨，格外阴冷。南京西站101扳道房，徐建华当班。

只有几平方米的扳道房，陈设简陋，但老徐“很满意”。他说，这条件比以前好多了。

屋顶的一侧，有个孔洞痕迹，那是当年烧煤炉取暖时，烟囱经过的地方。如今，小房间里装上了空调，但因为要开着门，空调暖气依然挡不住室外的寒意。

房内新配了冰箱，还有一个微波炉，一台电话，一台座钟，一张小桌子，两个储物柜。这些便是扳道房内全部的家当了。

说话间，桌子上电话铃响了，有台内燃机要进站去库房。老徐立刻走出房间，手拿两把信号旗，迎着前方，笔直站立。一会便出现一台机车，鸣笛三声后，老徐双手举旗示意。机车随后缓缓驶入，进入轨道末端。

老徐连忙弯腰打开扳道器上的铁锁，拔出插销，扳动道岔，然后再插上插销，上锁……

接着，机车又往回开，停在道岔前。司机将一张记录表交给老徐，签章后，机车驶向前方，变轨，入库。老徐再重复一次扳道过程……

不到半个小时，陆续有4台机车进出。老徐上一个班12个小时，平常要接车七八十趟，若逢春运或其他繁忙时段，扳道的频次就更多了。

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扳道工干的是体力活，看起来简单，技术含量不高，但很辛苦。

按照要求，道岔紧贴铁轨的缝隙不得超过两毫米。形象一点说，如果一根牙签插进缝隙里，就不合格。

如果遇到雨雪等恶劣天气，扳道工就要更忙了。因为在低温情况下，铁轨容易结冰，扳道工要用开水浇铁轨。

“结冰后，道岔就扳不动。即便能扳动，道岔和铁轨之间也容易出现缝隙。”老徐告诉记者，在冬天，扳道工都会准备几个暖水瓶，提前准备好开水。

人工扳道器平时要保养，上油。有的扳道器离轨道较远，扳动时很费劲。

铁路规定，上班12个小时内，不允许听收音机、看报纸，以防扳道工走神。“最大的问题是枯燥无聊。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老徐说，一个道岔，4名值班人员，4班倒，每人值守12个小时，要一直重复同样的动作。

春运期间，由于临客开行，机车转线、掉头、出入段次数增多，一个班下来，扳动道岔将近200次。遇到上夜班就更辛苦了。大冬天，有时连续几台机车过来，间隔短，但时间不确定，只能在外面站立等待。“冷一点还是小事，关键是要思想高度集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在“变轨”中默默坚守

干了32年扳道工，再过大半年，老徐就满60岁，即将退休了。

扳道工都是老职工了。老徐算了下，他已经累计扳动道岔将近90万次。

今年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春运。上次春运期间，正赶上家里拆迁搬家，事情多，但为了确保春运，老徐主动申请放弃公休，坚持上班。

扳道房周边环境差，老徐和同事们就自力更生，利用空闲时间，带材料，搞整修，把周边环境打理得井井有条。

即将退休，老徐对扳道工这个岗位有点不舍。

如今的南京西站是南京站的一个车间，车间党支部书记斯杨告诉记者，扳道工的工作是铁路运行的基础，没有他们，车子就进不来、出不去。南京西站是上海路局扳道工最集中的一个单位，不过，扳道工已经是一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群体了。

“谢谢你们还想到我们扳道工！”老徐如是说。临走时，记者与老徐握手道别，才松开扳道器的手，又冷又硬。而他那微笑着的沉稳表情，却让人暖意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