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多先贤　以郫县何武家为其代表

核心提示：杜宇及其继任者鳖灵死后皆葬于郫邑之南，今二冢仍旧对峙若山丘，被囊括在“望丛祠”景区内。除了鳖灵墓，《郫县图》中杜鹃城之西，尚标注有何武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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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个望帝名曰杜宇，“一号杜主”，曾“移治郫邑”。今天成都的郫都区，以前是郫县，再早以前就叫郫邑或郫，其核心区域即为望帝定都之“杜鹃城”。清乾隆年间宫廷画家董邦达领衔彩绘的《清初四川通省山川形胜全图·郫县图》显示，杜鹃城位于郫县城北郊。

杜宇及其继任者鳖灵死后皆葬于郫邑之南，今二冢仍旧对峙若山丘，被囊括在“望丛祠”景区内。除了鳖灵墓，《郫县图》中杜鹃城之西，尚标注有何武墓。这个何武，《华阳国志·蜀志》以《尚书》“谟明弼谐”一语论定；常璩认为他智多谋广，头脑聪明，可辅弼皇帝，以和谐其政。据《西京杂记》，何武最初瘗埋在河南洛阳邙山薄龙坂王家冢东北一里处，后被其子何况迁归于郫。如今何武墓位于郫县一中，人们习惯尊称“何公墓”，现已辟为何公园。园里墓廓有三，皆向北并列。其中间的那座砖室墓长8米、宽3.6米、高3米，乃何武之葬所，而左右两墓墓主则系他的族人。

【 郫县大姓之何武 】

《华阳国志·蜀志》载：蜀郡“郫县”在“郡西北六十里”，有“冠冕大姓：何、罗、郭”等氏。何武即是郫县何姓的代表人物之一。

“何武，字君公，郫人也。初以射策甲科为郎，历扬、兖州刺史，司隶校尉，京兆尹，清河、楚、沛太守，廷尉，御史大夫。成帝初具三公，拜大司空，封汜乡侯。为人忠厚公正，推贤进士：在楚致两龚，在沛厚两唐，临司隶致平陵何并，居公位进辛庆忌，皆世名贤。临州郡虽无赫赫之名，及去，民思之。才虽不及丞相薛宣、翟方进，而正直过之。哀帝即位，以朱博、赵玄为公卿，用事免官。谏大夫鲍子都亟言讼之，丞相王嘉亦以为慨。帝复征武为御史大夫，徙前将军。时大司马新都侯王莽避帝外家丁、傅氏，逊位，亦以列侯见征。哀帝诏博举太常，莽从武求举，武以莽奸人之雄，不许。哀帝崩，王太皇太后，莽姑也，即日引莽入，收大司马董贤印绶，诏举大司马。丞相孔光等逼王氏，皆举莽。武与左将军公孙禄谋曰：‘莽四父世朝，权倾人主，必危刘氏。’乃举禄，禄亦举武。太后不从，用莽为大司马。莽讽有司劾奏，皆免。武就国后，莽浸盛，遂为宰衡、安汉公。欲图篡汉，惮武与其叔红阳侯王立不从。元始三年，因吕宽、吴章事槛车征武，武自杀，众咸冤之。莽欲厌众心，谥武曰刺侯，子况嗣。”

何武做人忠厚公正，不断替汉室推贤荐士，最终却因王莽诬陷逼迫而自杀身亡。为了平息众怒，王莽让其子何况承袭侯爵之位。篡汉称帝后，王莽旋即免何况为庶人。常璩一再赞扬何武“忠贞”“忠厚”，类似评价可谓影响深远。北宋清献公赵抃当成都知府时，曾饬命郫县县令在何武墓南为其建祠享祀，“俾桑梓有所钦式，用以劝忠也”，希望全县人民都来学习何武的忠贞厚道。不啻此一事件，益州牧宋祁又曾于宋仁宗嘉祐三年（1058）修建文翁祠堂，画蜀先贤九人像于东西壁，以配祀文翁，何武即九人之一，与司马相如等并列。

【 司马相如、扬雄的贵人 】

“何君公谟明弼谐”之后是“王延世著勋河平”，因王延世不是成都人，故略去不提，只讲一讲下文的“杨壮、何显、得意之徒”。

杨壮，又作“杨庄”，是汉成帝的直宿郎。当时扬雄家贫而好学，对司马相如之文心慕手追，作了一篇《绵竹颂》，颇能得其神韵。有一天，杨壮把《绵竹颂》念给成帝听。帝曰：“好像是相如写的。”杨壮答道：“非也，此人乃是臣的老乡扬子云。”成帝立即召见扬雄，拜他为黄门侍郎。扬雄由此成名，并进入仕途。唐人李商隐《令狐舍人说昨夜西掖玩月因戏赠》一诗云“几时绵竹颂，拟荐子虚名”，运用的就是这个典故。

何显，郫县人，何武的弟弟，官至颍川太守。何武、何显兄弟共五人，皆为郡吏，就连郡县都敬畏他们。何显家有人在市场上经商，经常不缴纳赋税，以致县里屡次征收不达标。某次，掌管税收的啬夫求商逮捕了何显家人。何显发怒，想找碴报复求商。何武说：“我们家在租赋徭役方面没有成为众人的表率，啬夫奉公行事，是非常适宜的。”于是何武告知太守，并征召求商当了卒吏。州郡乡里听闻此事，均极为佩服。

得意即杨得意，乃汉武帝的狗监，负责管理皇家猎犬。有一次，他陪侍在武帝身边。武帝读到《子虚赋》，很喜欢，以为是古人之作，便感叹说：“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回答：“臣的老乡司马相如是此赋的作者。”武帝惊讶，乃召问相如对质。嗣后，相如便晋升于官路、扬名于京城了。唐人王勃《滕王阁序》曰“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正是在反用这个故实。

司马相如、扬子云、严君平、王子渊、李仲元、林公孺、何君公、杨壮、何显、杨得意之事迹已如前述，常璩总评道：“斯盖华岷之灵标、江汉之精华也。”地灵而人杰，司马相如等人或许就是蜀山蜀水所孕育的精华吧。

【 蜀贤列传 】

接下来，《华阳国志·蜀志》有这么一段：“降及建武以后，爰迄灵、献，文化弥纯，道德弥臻。赵志伯三迁台衡，子柔兄弟相继元辅，司空张公宣融皇极，太常仲经为‘天下材英’，广陵太守张文纪号‘天下整理’，武陵太守杜伯持能决天下所疑，王稚子震名华夏，常茂尼流芳京尹。其次，张俊、秦宓英辨博通，董扶、杨厚究知天文，任定祖训徒，同风洙泗。其孝悌，则有姜诗感物寤灵，禽坚精动殊俗，隗通石横中流，吴顺赤乌来巢。其忠贞，则王皓陨身不倾，朱遵绊马必死，王累悬颈州门，张任守节故主。其淑媛，则有元常、靡常、程玦及吴几、先络、郫之二姚、殷氏两女、赵公夫人。自时厥后，龙宗有鳞，凤集有翼，搢绅邵右之畴比肩而进，世载其美。是以四方述作，有志者莫不仰其高风，范其遗则，擅名八区，为世师表矣。其忠臣孝子、烈士贞女，不胜咏述，虽鲁之咏洙泗，齐之礼稷下，未足尚也。故汉徵八士，蜀有四焉。”

在文翁之后，《蜀志》又提及了一系列蜀郡太守：“其太守著德垂绩者，前汉莫闻。建武以来，有第五伦、廉范叔度特垂惠爱。百姓歌之曰：‘廉叔度，来何暮！来时我单衣，去时重五袴。’其后，汉中赵瑶自扶风太守来之郡，司空张温谓曰：‘第五伯鱼从蜀郡为司空，今扫吾第以待足下。’瑶换广汉，陈留高目矢亦播文教。太尉赵公初为九卿，适子宁还蜀，目矢命为文学，撰《乡俗记》，亦能屈士如此。广汉王商、犍为杨洪，皆见咏怀。”

从汉光武帝建武年间以后，直至灵帝、献帝之时，蜀地的文化氛围越来越醇厚，人们的道德品行越来越高洁。忠臣，孝子，烈士，贞女，接连产生，不胜枚举。“虽鲁之咏洙泗，齐之礼稷下，未足尚也”，简而言之，其实还是前文“比于齐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