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国宝所蕴含的历史是遥远的、凝滞的，以至于多数国宝成为博物馆里的冷藏客。《如果国宝会说话》让这些高冷的文物开口说话，甚至以现代语态与今日对话。
说起纪录片和国宝，好像二者门当户对，都长了一张严肃厚重的脸。不过，最近央视纪录频道播出的《如果国宝会说话》彻底颠覆了这一刻板印象。它是一次轻快的观看：5分钟一集，每集讲一件文物；它是一种轻灵的表达：从日常趣味和人性本真出发，与遥远的文物进行对话；它是一次轻盈的传播，用漫不经心的日常词汇警醒我们，绵远流长的文明之泉依然浸润着现代生活。
国宝所蕴含的历史是遥远的、凝滞的，以至于多数国宝成为博物馆里的冷藏客。《如果国宝会说话》让这些高冷的文物开口说话，甚至以现代语态与今日对话。《陶鹰鼎》用古人制作陶器的耐心隐喻着生活哲学：“今天的我们，总感叹生活太快，时间不够用。六千年前，古人就已经教给我们，如何与时间融合。”
其实，遥远的古代文明从未走远，它就生存于现代日常生活里。只是现代人往往迷失于抽象的符号，忘记了符号是由鲜活的故事凝聚的。《如果国宝会说话》激活历史的生动场景，让观众从习以为常的词汇中品尝来自文明源头的甘泉：《虎符》不仅讲述了“这只萌萌的铜老虎”，也让我们明白为什么“符”“合”了才能成功：只有两半虎符完全吻合军队才能行动。《何尊》不仅以“宅兹中国”的铭文描绘了“中国”最早的样貌，也让我们明白为什么只有“尊”才能“敬”：那厚重的尊正是古人表达敬意的礼器。《后母戊鼎》不仅描绘了掌管农耕祭祀的妇?，也让我们明白乱世英雄为什么问“鼎”中原：鼎是国之重器，也是权力的象征。
然而，轻快并不流俗，轻灵并不浅薄，轻描淡写的点化需要宽广、专业的学术视野；轻盈的表达来自深厚的学术基石。说到三星堆的青铜生命之树，影片引述了不同文明的生命之树图案：亚述“圣树与有翼日盘”、北非腓尼基圆筒形印章“圣树与太阳”、西亚米坦尼印章上的“日-树”纹饰。说到太阳鸟金箔图案，影片介绍了印度、埃及、希腊和玛雅古文明的太阳崇拜。说到红山玉龙，影片展示了从兴隆洼文化、红山文化、凌家滩文到商周战国、汉唐再到元明清八千年龙的形象变迁。在世界文明纵横坐标上讲述中华文明故事，显示出全球视野和历史纵深，为轻灵的纪录短片提供了一副坚实厚重的学术底座。
文物是文明的载体，厚重而遥远。国际纪录片中关于文物的作品并不少见，但大多像文物一样厚重肃穆。在新媒体崛起、碎片化阅读的现代社会，如何让国宝携带着文明信息、踩着美学节奏走近年轻人，《如果国宝会说话》做出了勇敢的尝试。
央视纪录频道徐欢团队长期从事历史文化题材纪录片的创作，《故宫》《当卢浮宫遇见紫禁城》《故宫100》《我在故宫修文物》等作品都曾引发广泛社会关注。《如果国宝会说话》是徐欢团队的最新成果，它用纪录片为文明传播找到一条有效的路径，也为纪录片贴近年轻观众探出一种可操作的模式。影片第一季呈现了一个美好的开端，我们有理由期待未来的三季作品带给观众更瑰丽的想象、更卓越的创造。
文/张同道（纪录片导演、北师大纪录片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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