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看来，落马后的苏荣终于有了耻感，开始反思了。纪录片中充盈着他的“坑了老婆，害了儿子”、“没脸去见面”的悔恨，看似满满的悔恨与羞耻，但早干什么去了？

一切都等到身败名裂后才知道羞耻，这恰恰反映了权力敬畏的滞后性。如何让耻感始终伴随每一位手握权力者，如何在权力生态中形成耻感文化，才是关键。

中纪委纪录片《永远在路上》还在持续播映的路上，大老虎们的忏悔也渐至佳境。在第四集《利剑出鞘》中，继此前“家就是权钱交易所，自己就是所长”的金句之后，十二届全国政协原副主席苏荣接着忏悔：“现在就是放我出去我都没法出去，怎么去见熟人，同学，特别是老领导，我无法去见面，我没脸去见面。”

看来，落马后的苏荣终于有了耻感，开始反思了。纪录片中充盈着他的“坑了老婆，害了儿子”、“没脸去见面”的悔恨，看似满满的悔恨与羞耻，但早干什么去了？

据报道，苏荣在江西省贱卖国有资产，大搞利益输送；打击迫害同僚下属；大肆收受贿赂，并根据献金的多少安排相应官职，涉嫌卖官鬻爵；他的妻子、儿子、女儿、弟弟乃至各种远房亲戚，很多人都利用他的权力为人办事，涉嫌滥用权力……如果说有所谓耻感，为什么在位胡作非为时没有感到羞愧？

一切都等到身败名裂后才知道羞耻，这恰恰反映了权力敬畏的滞后性。拥有权力时，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约束，更别提羞耻了；而一旦东窗事发，则后悔莫及。从这个角度来说，如何让耻感始终伴随每一位手握权力者，如何在权力生态中形成耻感文化，才是关键。

不客气地说，苏荣们之所以落马并不仅仅是他们所说的收钱办事、办事收钱，甚至都不是什么纵容家人胡作非为，而根本上在于权力幻象之下的自我膨胀。因为有幻象，所以无所不为；因为有膨胀，所以有恃无恐。于是乎，在权力春药的催化下，在裸奔的路途上渐行渐远。

一方面，这些贪官本身并无什么理想与信仰，只信奉权力，权力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力，他们可以交出自己的灵魂；而在每个权力节点，也都会寻求最大化的权力变现。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大老虎会呈现出“人前讲廉政，人后搞腐败”这样的双面人特征的原因所在。

在这些人的价值观里，世事没有是非，只有物我。“我”永远是正确的，“我”的身边人也永远是正确的，别人也应该按照“我”的标准甄别是非，绝无例外。而这个“我”则在内部膨胀与外部吹捧之下，忘乎所以。

另一方面，囿于权力产生的幻象，法外侥幸的心理也会与日俱增。总觉得反腐的风暴再猛烈，也不会反到自己头上。而大捞一把的末世心态则会从根本上扭曲其外部行为。白恩培自称快退休了，需要很多钱；苏荣儿子也称，他父亲感觉是最后一届了，因此才会把很多官员老板介绍给他。

“一家哭”只是当事人在为过往的罪孽痛苦，而“一路哭”才真正关系到整个社会的公共利益、政治伦理乃至普遍价值。

□胡印斌(媒体人)